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赛德克·巴莱:从野蛮中走来的文明

2012-08-29 08:58:33 来源: 中国遂昌新闻网 作者: 包丽卿 编辑: 李晖

  “如果文明是叫我们卑躬屈膝,那我就让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!”

  随着人类文明的车轮不断向前驱进,当我们似乎已忘却最原始的血性,当我们与所谓信仰渐行渐远时,《赛德克·巴莱》给了我们一剂强心针。

  古往今来,战争都是用来求生的,1930年,赛德克·巴莱的这一场,却是向死。

  成为英雄的路有千万条,但没有一条是可以回头的。年轻莫那第一次出草的成功获得了族人的无比尊敬,他成为了真正的男人,成为了真正的英雄,在脸上纹上了赛德克最骄傲的图腾。同时,这也意味着在其肩上多了一份叫责任的厚重之担。英雄的路有千万条,一旦踏上,便只有前进,没有后退。莫那·鲁道从踏上这条路开始,便切断了所有叫做“退却”的路。

  影片开头,父亲对莫那的那句:“莫那,别急!真正的好猎手要懂得等待时机。”为雾社事件的爆发埋下了伏笔,也成为莫那一生的准则。夹在族人的期望和日本人的威胁之间,莫那的痛苦无可比拟。在日本统治的35年里,他整日喝酒买醉,并非消极处世、无所作为,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。整个雾社事件的爆发并非是新婚现场达多、巴索殴打吉村的这条导火索所致,从开始就是一个必然;整个赛德克不是在战争爆发后才没有回头的路,而是在被殖民统治时,就已决定不再回头。莫那发动这场守卫骄傲的战争,让赛德克·巴莱真正将英雄的灵魂交给了祖灵。

  他的文明,不在于震慑众人,在于英勇无畏。

  真正的人,可以输掉肉体,但一定要赢得灵魂。“不想做野蛮人了,但不管怎样努力装扮,也改变不了这张不被文明认同的脸。”日本雾社警所的警员达奇斯,体内流淌的是赛德克的血。从小接受日和民族教化,以优异成绩进入台中师范学校学习,拥有雾社警员中最高的学历,却领着最低的薪水。看似生活平静安适,实则内心饱受煎熬,一直在将灵魂交付于日本神社和祖灵之家间徘徊挣扎。在得知莫那决心反抗时,明知是死,还是决然脱去日服换回族衣,选择回归灵魂的归宿。最后,以死来呐喊:就算输掉肉体,灵魂也始终属于赛德克!作为电影的一条支线,达奇斯的分量算不得重。但在人性的抉择上,却绽放出全剧最璀璨的光彩。

  他的文明,不在于日和教化,在于赢得灵魂。

  生命的意义,不在于活着,而在于信仰。从马赫坡社瓦旦婚礼这条导火索到雾社事件爆发只有七天时间。首场战役后,残存的男人们在脸孔纹上赛德克记号,誓死抵抗、宁死不屈。而妇女们为使自己孩子、丈夫免除后顾之忧,纷纷上吊自缢。赴死前,结婚才七天的露比对巴万说道:“请告诉我的丈夫瓦旦,我在彩虹那边把酒酿好,等他过来。”所有赛德克的人都相信,只要灵魂是自由的,就一定能通过彩虹桥回到祖灵的怀抱。这场赴死,坚定了赛德克妇女在彩虹桥守候丈夫归来的信念;坚定了赛德克男人誓死奋战守卫骄傲的决心;坚定了所有赛德克人生命的信仰。

  他们的文明,不在于生存,在于信仰。

  为灵魂的自由和民族的骄傲而战,哪怕是死也无所畏惧。1895甲午战争将台湾割让给日本。台湾原住居民被奴役于所谓文明的大和民族下。

  达奇斯:“头目,被日本人统治不好吗?我们现在过着文明生活,不必再像从前靠野蛮猎杀生存。”莫那:“被日本人统治好吗?男人被迫弯腰搬木头,女人被迫跪着帮佣陪酒。我这当头目的除了每天喝醉酒假装看不见、听不见,还能怎样?邮局?商店?学校?什么时候让族人的生活过得更好?反倒让人看见自己有多贫穷了!……日本人比森林的树叶还要繁密!比浊水溪的石头还要多!但我反抗的决心比奇莱山还要坚定!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们卑躬屈膝,那我就让你们见识野蛮的骄傲!”

  事件爆发的前一夜,塔道问莫那:“你明知这一战一定会输,为什么还要打?”“为了快被遗忘的图腾!”“拿生命来换图腾印记,那拿什么来换回这些年经的生命?”“骄傲!”这是真正的赛德克在爆发前的最后一声呐喊。35年来见证日本殖民下的文明与苦难,莫那明白这场战役将面临灭族危机,但唯有为灵魂的自由而战,他们才能走过彩虹桥成为真正的勇士!

  赛德克族发动冲突事件,致使日本遭遇殖民占领以来最大的统治危机。日驻台陆军少将镰田弥彦衔命前往雾社讨伐。形成了以三千军力讨伐三百族人,以山炮、机枪、糜烂性炮弹等先进武力对战猎枪、柴刀、木棍等原始武器的局势,浴血奋战50天,雾社山林的硝烟方才慢慢散去。原本发誓要一天拿下雾社的镰田弥彦,至此也不得不钦佩莫那·鲁道的智慧和英勇,感叹:“三百战士抵抗数千大军,不战死便自尽。为何我会在这遥远的台湾山区见到我们已消失百年的武士精神?是这里的樱花开得太红艳了吗?”

  为了灵魂的自由和民族的骄傲,不惧战死的赛德克勇士用鲜血洗净灵魂,越过彩虹桥,回归了祖灵之家。

  他们的文明,不在于猎场,在于骄傲。

  《赛德克·巴莱》,一部不折不扣的史诗巨作,一个基于史实展开的创作,没有刻意地升华与迎合,只有赤裸地展示和呈现。它所诠释的命题,不但属于曾经的台湾原住民,也属于整个人类。

  有人说,导演魏德圣是个疯子,他说,他是浪漫。在魏德圣的浪漫下,一场绝伦的英雄史诗正在震撼上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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