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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昌民间故事
来源: 作者: 编辑: 李晖
有一年除夕,汤显祖下令将家在遂昌,或有亲友可投的囚犯三十多人,放回家去过年,限他们在正月初四回狱服刑。对这件事,就连他的夫人也有点不放心。
汤显祖劝慰他的夫人说:“几年来我把这些案件都逐个复审过,这些囚犯,原先也是善良百姓,有的是交不起租税,含冤入狱,有的是饥寒交迫,犯下偷盗。法虽难容,情有可原。各人都有家小,让他们回家团聚过年,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,改恶从善的。”
夫人还是担心地说:“要是有些刁顽之徒,乘机潜逃,不是辜负了你一片苦心吗?”
汤显祖说:“我以诚待人,以情感人,人非草木,他们决不会背信弃义的。”
夫人笑了笑:“但愿如此!”
事实果然如此,那些回家过年的囚犯,到了正月初四这天,都按期回来入狱服刑,有的还由父兄陪伴着送来。其中有个叫潘小二的囚犯,家在青云岭,去年上街卖柴,酒后伤人犯了法,初四一早由他父亲潘老汉送来,那潘老汉一定要当面叩谢过汤显祖,才千恩万谢回去。
转眼到了元宵佳节。几年来,遂昌在汤显祖治理下,兴学修文,灭虎除霸,百姓安居乐业。今年灯彩,特别热闹。到了元宵这天,汤显祖又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,叫狱中囚犯梳洗一番,换上干净衣服,由狱官带着上河桥观灯。
河桥横贯送溪,朱漆桥栏,金顶画亭,过去原是官宦赏灯的地方,今天却是一批为人所不齿的囚犯在这里观灯,引得灯彩到这里要自动多耍几回。看灯的到了这里也要认真看看桥上这些回到人间的“人”。
夜色清朗,星月初上,遂昌城里一片灯火辉煌,丝竹管弦,伴奏唱着高腔的台阁;大锣大鼓,随着飞舞翻滚的灯彩;之间狮子龙灯,抢球戏珠;旱船高跷,争奇斗艳;马灯鱼灯,水陆并进,爆竹声中,还杂着阵阵笑语,好一派热闹景象
河桥上的囚徒,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元宵佳节与良民同乐赏灯,个个感动得流下了热泪。泪水撒满河桥,滴湿栏杆。
青云岭的潘老汉,高攀龙珠,带着一队龙灯,在河桥前看到沦为囚犯的儿子潘小二,也在桥上观灯,兴奋得老泪纵横。他抖擞精神,在桥前大显身手,把龙珠滚得千变万化,博得一片喝彩声。
桥上的潘小二见此情景,高声喊道:“爹,把你的好手艺献给汤公,请汤公看灯。”
除夕谴囚回家,河桥纵囚观灯,成为奇闻美谈,一直流传到今天。
汤显祖在遂昌做了五年知县,为百姓办了不少好事。遂昌人民为了纪念汤显祖,修建了“谴爱祠”,并派人到江西临川,画来汤公的像,供奉在祠里,世世代代供人景仰。
附记:汤显祖(1550—1616)字义仍、号若士,今江西临川人。明代戏曲家、文学家。他在戏剧上的成就很高,以有内容和富文采著称。著有《玉茗堂集》和《紫箫记》、《紫钗记》、《还魂记》(即《牡丹亭》)、《南柯记》、《邯郸记》传奇五种。汤显祖于万历二十一年至二十六年,在遂昌任知县五年。在任期间,抑豪强、除虎患、奖励农事,建相圃书院,创尊经阁,除夕谴囚,纵囚观灯等美政,深受遂昌人民爱戴,建“谴爱祠”纪念他,数百年来奉祀不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