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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味贯休和他眼中的唐山

2011-03-10 09:22:10 来源: 中国遂昌新闻网 作者: □吴志春 编辑: 李晖

  遂昌之美,在于山水:峰岩秀耸,岭嶂层叠,云烟氤氲,溪涧灵动。

  遂昌之美,在于人文:好川神秘,贯休隐逸,汤公情怀,刘粟鏖战。

  如果说一方山水是大自然的杰作,那么璀璨人文就是上苍的厚爱。仙县遂昌,享两方之妙,得两者之高,引古今来者热恋不已,实在值得经营,值得珍爱,值得发扬光大。

  那是在一个秋阳普照的日子里,在一位睿智可亲的兄长带领下,追随着他矫健的步伐,我有缘了却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,去拜谒一千多年前那位法号贯休的高僧,去探寻让他缠恋十四年并眷恋一生的唐山。

  隐者贯休·满山的故事

  初识贯休,是因为县城荷花滩那边有个贯休美术工作室,觉得贯休两字禅味很浓,激发了我探秘的兴趣。

  随后,读了点《遂昌县志》,才知道这是一位唐末高僧,蛰居遂昌14年之久,特别钟爱唐山,民间流传他在此画就十六罗汉图。而此画在日本宫内厅还有藏绢本,便觉得自己实在孤陋寡闻,有愧于他了。

  后来,又读到他的诗《咏湖山》:“山抱重湖湖抱山,人家住在水云间。若非流出桃花片,纵有渔郎空往还”。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,这不仅因为自己是湖山人,更因为诗中所描绘的似乎就是今日的湖山,便觉得贯休简直神了。应该说,我对1979年乌溪江库区形成前的老湖山是有所记忆的,那里是水陆通衢的要道,店铺连绵,老宅林立,街巷幽深,石板青亮,绝对是古镇中的古镇,而“山抱重湖湖抱山”的印象并不深刻。一千多年前的贯休是在遥想么,还是神人的穿越时空?不禁为之叹服,于是愈发地想走进他。

  遂昌自古仙境,有山有水,山水品质绝佳,是结庐筑庵的好地方;遂昌民风淳朴,远离尘嚣,堪称世外桃源,易于修身养性。所谓“仁者爱山,智者乐水”,以云游天下为使命的佛家弟子结缘遂昌亦在情理之中,更何况自言“孤云野鹤,何天不可飞耶”的贯休呢!

  贯休生活于唐末五代年间(832—912)。那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代,大唐辉煌已如天际残霞,匆忙五代行将登场,赵宋王朝尚在孕育当中。依据赵治中教授《贯休和尚与遂昌唐山》一文的观点,所谓“休居十四年”只能是头尾在遂昌唐山十四年,约在他二十五岁到三十八岁这段时间。贯休走入遂昌,正值人生最为精彩的青壮年时期,此前佛学造诣早已声名远播。他因何而来,为何在此落脚,是山水的吸引,还是避世的小隐,我无从考究,也难以揣摩,或许两者兼而有之,或许另有深意。

  因为那个时代太丰富,给予我们足够的想象空间。当时社会动荡、群雄纷争,天下有志者、有才者莫不希望崭露头角,引领风骚。动乱年代,国体支离,山河破碎,百姓罹难,民众受苦,却也为英雄书写历史提供可能机会,为平民向上流社会挺进创造崛起契机。在那个年代,佛国并非乐土,佛门亦非净地,投身其中者往往并不缺乏政治上的热情,有时反而成为天然的屏障和掩体。年轻的贯休,饱读诗书,才华卓群,是否也有一颗躁动的心,是否也有后来那个曾经在皇觉寺出家的明太祖朱元璋的雄心与壮志?

  但贯休一定不是个安于守院坐禅的僧人。晨钟暮鼓、黄卷孤灯非他秉性,他应该有一颗胸怀天下的心。

  我们可以从他的诗文中管窥一二。已是六十多岁的拄杖老衲,他还向吴越王钱鐐进贺诗:“贵逼人来不自由,龙翔凤翥势难收。满堂花醉三千客,一剑霜寒十四州。鼓角褐天嘉气冷,风涛动地海山秋。东南永作擎天柱,谁羡当时万户侯。”将割据诸侯吴越国所能达到的疆域分析得如此富有远见,没有诸葛卧龙三分天下的独到视野又岂能看穿。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贯休是懂政治的、讲政治的,洞悉天下大势,只是他将佛家的理念运用得十分娴熟。

  古稀之年的他还一路西行,落脚益州(今四川成都),又向当地统治者王建进了一首《陈情蜀皇帝》诗:“河水江东处处灾,唯闻全蜀勿尘埃。一瓶一钵垂垂老,万水千山得得来。秦苑幽栖多胜景,巴渝陈贡愧非才。自惭林薮龙钟者,亦得亲登郭隗台”。诗中,他自比战国时期让燕昭王“筑台而师之”的贤臣郭隗,从中既可见冯谖“长剑归去兮,食无鱼,出无车,无以为家”急欲展露才华的万分渴望,又有“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”的超然洒脱与高傲自负。而王建对此颇为欣赏,为之建“修东禅院”,请贯休为主持,赐号禅月大师,不时请教,直至八十一岁终老他乡。那最后心如明镜的岁月,或许是高僧贯休最为惬意的,应该是《射雕英雄传》中一灯大师大彻大悟的境界,或者是《天龙八部》中扫地僧无欲无为的淡定吧!

  走进贯休的思想深处,无疑是极端困难的,历史往往是拾遗捡漏、一鳞半爪的,却也因此而引人入胜。但无疑他曾经来过遂昌,并长久驻足,不是清风一阵,而是窖藏千年。遂昌,应该引以为傲;唐山,值得四面风光。

  唐山脚下是东梅村,是个曲径通幽的小村子,人口只有500余人,区域面积却有7.11平方公里之大,在妙高镇名列第二。村人也并不知这村名始于何时,但我想一定是很久远的,且极富文学气息,也许还有因贯休带来的佛光温暖。

  但至少在明代就有东梅的称谓了。汤显祖有关唐山的两首诗都曾明确提到东梅村,一首是《唐山寺有序》:“东梅岭路践龙蛇,拟阻天台石蹬霞。忽忽云堂见尊者,红鱼波影白莲花”,另一首是《东梅岭》:“唐山三十六潆洄,绕径如丝云雾开。独坐野堂春寂寂,幽香寒雨正东梅。”一个如此偏僻的村子居然能为汤显祖这样的大文豪所念及牵挂,被自命甚高的“仙令”赞许称道,也许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吧。东梅实在是有幸得很,东梅应该感谢唐山,感谢贯休。

  虽然,村里小洋楼错落有致,早已掩盖了农耕文明的唐砖宋瓦。乡村乡野的风味却依然浓郁,东梅寺中堂遗址、后堂石磡历历在目,长条石柱、硕大柱墩不时可见。村人谈起三十六根柱头、七十二个厅堂、一百零八厢门房的昔日辉煌,也是如数家珍,仿佛亲见一般。谁又能说口口相传的故事是后人的杜撰呢,毕竟草根野史也是文明的一种记录形式,有时还是一种更逼近真实、更贴近真相的形式。鲁迅先生就认为,“读史”比“读经”重要、有益,与其“读经”不如“读史”。他曾经说过,“我以为倘有购买那些纸墨白布的闲钱,还不如选几部明人、清人或今人的野史或笔记来印印,倒是于大家很有益处的”。

  遂昌是一座千年古邑,而东梅村就在城郊,在信奉乐山乐水、游山玩水的文人骚客眼中唐山又是如此富有魅力,谁又能怀疑古人在此大兴土木,营建深宅大院或是休闲楼宇的雅兴呢。谁都知道,那可是个不需要规划和审批的年代,也是没有房地产开发商的年代,要的只是身份和倾心这片土地的情份。可从今日的眼光看,古人似乎也并没有破坏这方风景,留下的只是美丽无边的故事。

  寂寞唐山·破茧的山城

  初听唐山,以为是大地震的河北唐山,也许不少人都有这样的误会;因为贯休,我有幸走进了遂昌的唐山,东梅的唐山,贯休的唐山。

  唐山之路却并不好走。小径沿山脊蜿蜒而上,忽而石,忽而泥,忽而脚下临渊,忽而头顶悬石,忽而人工凿就,忽而自然天成。这路,感觉应是近代新开出来的,更陡,更直接,少了“步入千峰去复留,唐山古道是苍苔”的韵味。古人崇尚的是慢运动,在朝拜名山这样的大事上绝不可能把速度放在第一位的。一路上,阳光跳跃,涧流清响,树影旋转,驻足便觉脚底颤颤,远眺只见群山渺渺。山静得很,鸟鸣间或,人语倒显喧嚣,没有鬼斧神工的惊险,没有峰峦如聚的气势,有的只是白云当空的纯净,有的只是置身自然的超脱。罗汉峰和观音峰兀然而居,似乎是禅定的感觉,凝重得很。历经五十多分钟的艰苦向上,终于来到了一条狭长的山间地带,而非一览众山小的山顶,这便是长满故事的唐山了。

  这就是我一直想看一看的唐山吗?翠峰禅院是新建的,娘娘庙也是新建的,香火似乎也不旺,倒是庙后一颗老树,枯而不倒,独立树群,很有风范的样子。正在恢复重建的包志伊墓也是簇新的,很是突兀。太监墓藏身蒿草荆棘之中,半截墓碑上字体圆润大气,周边散落的鹅卵石可想象曾有的非凡气派。院前有几亩薄田,早已长满草,成了山间天然湿地。一条羊肠小道弯曲向前,通向新路湾的杨梅坪,原来这里亦是出县幽径。当年贯休和尚在此隐居,他是逃避尘世的纷扰,还是“面壁十年图破壁”的蛰居潜伏?是对这方山水的难舍,还是参悟佛法的清修?又有谁能说得清呢。也许,他要的就是这种环境,“谁是言休即便休,高吟静坐碧峰头。三间茅屋无人岛,十里松林独自游。明月清风宗炳社,夕阳秋色庾公楼。修心未到无心地,万种千般逐水流”。他咏唐山的诗没有答案,又似乎真意就在其中。

  回来的路好走了许多,唐山也好像愈发厚实起来。虎跑丘虽然也是荒着,却是高山处难得的一片良田,东南路古道拾级而上,石阶方正敦实,印证了翠峰院曾有的辉煌,和深宫娘娘曾在此养病休闲的不虚。“童子念经深竹里,猕猴拾虱夕阳中”,唐山曾有的风景是何等的和谐,而今都随风去了,只留下“从他人叹从他笑,地覆天翻也只宁”的万般寂寞。

  唐山是寂寞的,但唐山更是厚重的,也为今人深深惦记。东梅村两位当地人一路相伴,对唐山的典故如数家珍;东梅人也是有心的,早已准备了《唐山》一书相赠,让我们得以全面了解这座名山。

  唐山是平凡的,也是有幸的。论高度,海拔只有区区650米,而遂昌境内千米以上山峰有703座之多,论形态,不险不齐也不秀,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但是,唐山又充满诱惑,这大抵要归功于贯休的力量。在《唐山》这本小册子里,从元朝至清代就有26人为唐山赋词咏诗,其中就包括汤显祖等文化名人和本地贤达,而在这些诗词中几乎都提到了贯休和尚,由此看来把贯休看作唐山的灵魂也不为过。一个人,一座山,这便是文化的魔力吧!我曾默默祈盼,遂昌村规模调整后能保留东梅的村名,这可是千年积淀呀,实在不行的话,也许叫唐山村比较好。可惜的是,已经改名为井东村了,由井头坞和东梅两个村合并而成,各取其一字,倒是兼顾了各村的情感,但文化味、历史感则荡然无存。不过,我相信,也许不久群众又会在这点上取得共识的。有时,文化的传承会比文化的创造更为重要,也许我们不经意之间便折断了文化的经脉,打断了历史的脊梁。

  无论是历史的真实记载,还是坊间的故事流传,无论是前人的不吝赞誉,还是今人的展望思索,唐山其实是不孤单的。我想,假若佛法可以通古今,贯休也定会再来遂昌觅寻穿行,昔日“深僻幽阻不与外接,舟车不通四方,宾客之所以不届”的遂昌如今已是四通八达、宾客如云、蓄势待发。如果说,当年贯休和尚隐居唐山是无法破解的玄题,将他牵挂千年是遂昌百姓的情缘,那么,在今天难得的发展机遇中把唐山发扬光大则是我们的历史使命。遂昌已在惊蛰雷动中,唐山也注定不会寂寞太久。

  “乘风长啸翠峰头,唤醒当年老贯休”。愿更多的人走入唐山,愿唐山走进更多人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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